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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從“秋褲樓”到“馬桶蓋”,近年來,奇怪的建築不斷在各地涌現。一些貪大、媚洋、求怪的建築,看似是各個城市的“建築地標”,實則是權力之手干預設計的“權勢地標”。
  山寨媚洋、貪大貪高,
  奇怪建築“三宗罪”
  ——山寨媚洋。今年5月,石家莊市一文化園仿製“獅身人面像”,結果引來“正版”擁有國埃及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投訴。被不斷山寨的還有埃菲爾鐵塔、白宮。一些地方已不滿足仿造一兩個標誌性建築,而是仿製整個城市。廣東惠州近乎“克隆”了奧地利村莊哈爾斯塔特,杭州市郊的“天都城”則以“巴黎”的面貌出現。
  ——貪大貪高。中國各大城市興起一場向天空突破的競賽,除一線大城市天際線被陸續刷新外,二三線城市也熱衷“攀高”,武漢綠地中心達606米,長沙的天空城市設計高度超過800米。有調查數據顯示,全球300米以上的超高層建築目前在建的125座,其中78座在中國。
  ——“洋設計師”的試驗場。一些奇奇怪怪的建築即便是在歐美也很難被允許付諸建造,而國內一些城市為“標新立異”卻求之不得。翻開各地標誌性建築的介紹,幾乎都是出自外國建築設計事務所乃至國際建築設計名流之手。而且請洋設計師的潮流已經由一二線城市蔓延至三四線城市,不少縣級市也都在舉辦“國際招標”招攬國外建築師。在業內人士看來,中國已成國際設計師的試驗場。
  領導成總規劃師
  設計師淪為畫圖工具
  當下國內建築設計領域求高、求大、求洋、求怪、求奢華的設計之風,實際上是一種“價值判斷失衡”。中國工程院院士程泰寧表示,這樣的建築,已經被異化成為一個滿足功利需要的超尺度裝置藝術,成為“欲望指南針”和“虛榮標誌”。
  建築之外,城市公共建築首先附加了當地官員的個人喜好與政績觀。深圳一個入行十年的建築設計師告訴記者,建築設計行業遇到的最突出的問題是“外行指導內行”。設計師從專業角度做了很多計算和設計,設計圖拿到行政領導那裡,對方就說在歐洲的時候看過某個建築,很大氣,要照著那個建。“有時候甚至是人家有一條河,我們人造也要在建築中鑿出一條河來。”
  因為廣州中新知識城規劃的挫折,新加坡規劃之父劉太格稱自己在廣州遇到了“規劃之神”——原廣州市委書記萬慶良。地方規劃部門雖然人員組成專業,但更高一級的規劃委員會由黨政領導主持。中山大學地理與規劃學院教授袁奇峰說,一些地方領導把自己當成城市“總規劃師”,真懂規劃的專業人員反倒成了畫圖工具。
  防規劃設計“家長制”
  權力之手莫再伸
  要避免“設計淪為權力的奴隸”,袁奇峰說,“城市規劃就必須科學、民主,不能誰官大誰說了算。在規划過程中要充分論證,讓專業人士的意見真正得到體現。防止規劃設計的‘家長制’。”
  一些官員口中流行的“我的城市”“我的GDP”“我的財政收入”現象,實際上是把主政的一方當作自己的私產,想怎麼來就怎麼來。同濟大學國家歷史文化名城研究中心主任阮儀三教授說,一個城市的整體建築風貌和設計應該有一個長期的規劃,必須確保規劃設計的權威,不能換一屆領導就換一套思路,這樣才能保持整個設計的延續性,也能避免一些突兀的奇奇怪怪建築的出現。
  據新華社電  (原標題:奇怪建築不斷涌現成“權勢地標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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